导演丹尼斯·维伦纽瓦用这部极具视觉震撼力的影片带给我们某种「奥兹曼迪亚斯」般的时刻,这样的时刻只能在最大的银幕上得以体验。
《银翼杀手2049》
《银翼杀手2049》是致幻的奇观,怪异、恐怖、冷酷且广袤,时而讽刺,时而悲伤,又时而浪漫。
这是由雷德利·斯科特执导的1982年的科幻片的续集,这部经典之作根据菲利普·迪克的小说《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?》改编,哈里森·福特饰演一名银翼杀手,即未来世界的警察,他们的工作就是搜查并击毙不顺从的仿生人,我们称之为「复制人」。
2017年的后续制作难以用简单的「巨大成功」来形容,它是令人惊叹的扩充与进展。
在后人类未来想法中,那些使意识吃惊、让皮层颤抖、令颅面分裂的图像引发了敬畏甚至是一种欣喜若狂的绝望,它让我们知道「想象当前形式的现代人的残骸」意味着什么。
进化还未完成,未完成的部分比100000年前完成了的还要多。文学和电影经常提醒我们科幻故事是处理大概念的,并使得现实主义看起来脆弱与狭隘。这部影片呈现了让人呼吸急促的纯粹的幻觉狂欢。
《银翼杀手2049》由上一部的编剧汉普顿·范彻联合编剧,也完成了对第一部的即兴重复。它有深刻的主题变化:记忆、在雨中的哭泣,城市中充斥的各种语言的招牌(俄语、日语、印地语、韩语)、鬼魅般的VR广告图标和闪烁着公司logo的城市景观,还戏谑地呈现了被淘汰的泛美航空的logo。
它暗指了第一批被《银翼杀手》启发的影片,如卡梅隆的《终结者》,斯皮尔伯格的《人工智能》,诺兰的《蝙蝠侠:黑暗骑士》,安德鲁·斯坦顿的《机器人总动员》还有斯派克·琼斯的《她》。
片中的指涉还能追溯到更远,追溯到库布里克式的酒店酒吧、宇宙飞船,《人猿星球》荒芜的最后时刻。要不是系列片已经获得了「祖先地位」,本可以称这些指涉为「祖先崇拜」的。
事实上,续集没有强调前作亲密忧郁的黑色特质,反倒是完整统一的个体,保留了雷德利·斯科特极度控制的缓慢节奏。不过,关于影片有些复杂并灵活的东西,且我从未见过这样的CGI渲染。
影片的场景设置在第一部(2019年)30年后的洛杉矶。曾经制造复制人的公司被尼安德·华莱士(杰瑞德·莱托饰演)拥有的农业公司帝国收购。华莱士是个奇怪的人,他为如何迅速且大规模地创造复制人以实现他的帝国计划而焦虑,而复制人的暴动则是原来就有的主题。
尼安德·华莱士
瑞恩·高斯林饰演洛杉矶警局的官员K,是个生命有限的复制人,他的任务是追查并猎杀非法隐藏的旧型号的复制人,他们可以和人类活得一样长。K与美丽的虚拟人女友同居,她有个模棱两可的名字乔(安娜·德·阿玛斯饰演),虽然他明白他们两人都是人造物,但他还是相信自己是在恋爱中的。
K在发现了耸人听闻的事件后开始了一项危险的任务,他在洛杉矶警局的上司中尉乔希(罗宾·莱特饰演)和华莱士本人都对他发现的事情好奇万分。华莱士派了面无表情的助手拉芙(由出色的西尔维亚·候克斯饰演)跟着K,她有一个让人相当不安的习惯,那就是哭,但脸上从不表现出人类的情感。
这些都引向与里克·德卡(哈里森·福特饰演)神秘又弗洛伊德式的相遇,他是第一部中的身处局外的警察,憔悴又厌恶人类。
一切事物都受到了电路不正常的影响,这引起了人们的注意。K每次完成任务,都被带到一个问询舱去...什么?盘问?减压?解构?他经受着一种严苛的问答性对话,他必须回复诸如「细胞」这样的关键词来检视他的人性/仿生人性的比例是否正常。
在这个被隔绝的宇宙中,这十足奇怪,但又十分引人注目,竟然还令人信服。K搭乘破旧的政府警用小飞机的空中旅程同样迷人,他被低科技含量的捕鲸炮砸向了巨大的圣地亚哥的垃圾场,这是可以想象的最刺激的动作片场景之一了。
丹尼斯·加斯纳的艺术设计和罗杰·狄金斯的摄影都是迷人的,本杰明·沃菲斯齐和汉斯·季默使用了大量电子乐,提供了一种听觉式的霓虹灯:荒芜、刺耳,像机械的噪音。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清醒的梦。
奇怪的是,我忘记了一个很少被讨论的大银幕观影的乐趣之一:简单的对话效果在电影院中回响。这部电影的阵仗是非同寻常的。它把电影乐趣的迷幻药放在了你的舌头上。